不在冬令时

陆橙还是带着苏正去了爱丁堡，陆橙很喜欢苏格兰，在这边读书的每一年夏天都会来苏格兰，有时候去格拉斯哥，更多的时候还是爱丁堡。陆橙和苏正到的时候是傍晚，天气很好，下车到酒店放了行李就打车去海边看日落，傍晚很多狗狗在遛弯，甚至有狗狗在海边游泳。陆橙和苏正在海边的长椅上看日落。大片的海带瘫在沙滩上，远远看过去像青草。水天一色，陆橙看着远方出神，苏正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，一只萨摩耶在海边赶海浪玩。
陆橙觉得海浪的声音非常治愈，好像什么烦恼都随着海浪一涌一退消散了。她来过几次次，读博期间诸多委屈时刻积攒起来，只有一个人面对这片海有时候会哭出来。尤其是前年，想想快30，没成果、没文章、父母远在故乡，有些苦闷没法和朋友说清楚，喝得微醺就想哭。其实最近找教职也不顺利，估计是得去做博士后。
苏正看着她皱起的眉头：“你有满意的去处吗？”
陆橙一被问就想哭，终于绷不住了：“没有，好烦啊！”眼泪一颗颗掉，“我本来也没那么伤心烦躁的，你一问我就突然觉得自己好没用。”
苏正揽住她，怕她呛着冷风。以前还在读书的时候，冬天她经常一咳嗽就是一冬天，脸都瘦一圈，瑞瑞说是她呛着冷风就会咳嗽很久。那天和她视频，看着她没精打采，就想着一定是她压力太大，进展不顺，他请了一半的年假来看她。
苏正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后背：“别哭了，你去哪里做博后，我就申请哪里的MBA，我会陪着你的。”
陆橙哭得更厉害了：“博士后不值钱的，你还读MBA，国外MBA学费可贵了，咱们要变破产夫妻了。”
苏正很难忍住笑：“我还挺有钱的。”
陆橙更伤心了：“怎么世界上就我一个人没赚钱，一直是个穷书生？”
苏正捧住她的脸给她擦眼泪：“我的年薪加上七七八八的分红有七位数的。这么些年也没什么花大钱的地方。我们有很多很多积蓄的。”
陆橙其实不在意钱，只是在求职期间真的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，压力像鹅毛一样堆起来甚至要扼住她呼吸了。
陆橙哭得下睫毛都垂在一起：“你的钱是你的钱，我也不是没钱。”
苏正给她擦脸：“有钱那不哭了。”
陆橙还在抽泣：“我怎么没一件事情顺利！恋爱恋爱不顺利，读书读书磕磕绊绊，好烦哦！好烦！”
苏正对哄女孩子没有太多经验，眼见着一小包纸巾全用完了：“回去再哭好不好？风里哭等会吹得脸都疼。”
陆橙一边哭一边打Uber，回了酒店，陆橙瘫在沙发上发呆，她压力还在，但是不丧气了。苏正在她旁边躺下：“我是说真的，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。我每天都想和你视频，但是又怕打扰你，怕你觉得烦就会慢慢想办法离开。”
陆橙侧过脸看他：“如果读MBA是你职业规划的一部分，那你读，如果只是和我待在一起，那不必。婚姻已经是爱的负重了，事业、学业不可以再附加到上面，这样很容易面目全非。”
苏正其实分不清，他读MBA其实也可以，但是读MBA能和陆橙一起的话，那是大满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