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西,这两个是独出来给奶奶的,余下的二爷说,‘请你家奶奶做主,分往各院里。’”李婠道:“打开我瞧瞧。”几人手脚麻利地将绳子解了,打开锁,掀起盖子。只见一箱中是各色绸缎料子,一箱是珠钗摆件儿,一箱是笔墨纸砚。李婠叫人将箱中物件取出,一一看过,按各院增减添置。
这边李婠正忙看着,那边陈昌先行参见各长辈后,回至房中时。此时已是掌灯时分,院中灯火大亮,丫鬟婆子立在院里站了一地请安,陈昌道:“都下去。”一面说,一面掀开帘子进屋。
两月前,陈昌心中烦闷,遂一时起意,带了几个心腹,邀了二三好友,以游学为名,打马而去。几人一路寻山问水,悠哉游哉,随心而去,好不快活。
如今回府,已有两月未见李婠,心中着实想得紧,只他见着李婠正摆布那些东西,又不好出声打断,只说了声“我回了。”得了李婠一句“你先坐着。”后,讪讪在榻上坐下。陈昌左右看看,端起榻几上的茶碗喝了两口。
约过了小半时辰,李婠将箱中物件归置妥当。陈昌将茶碗搁置,面上正经先问了府上诸事,李婠捡了三两件事说了,言及贺夫人时顿了顿,到底说不出来恶语,含糊地说了两句。
陈昌可有可无听着,没放心上,他口中与李婠闲说,眼见着面前人,扬声道:“抬热水进来,今儿在里屋洗,不去池子。”几个丫头将早备好的热水拎进屋,倒在屏风后的大木桶中。
有道是小别胜新欢。陈昌挥退众人,笑道:“我来伺候姑娘梳洗罢。”说着,揽人坐在镜前,自个儿在李婠身后将她头上珠钗卸下,又将怀中人外衣解下,抱着人往屏风后去了。两人胡闹一通,待水变凉了,又往床上去。
至万事方休,已是月满枝头。陈昌肚中饥鸣,唤人送来酒菜摆在榻几上,口中胡说:“再伺候奶奶用膳。”说着,将人裹了衣裳抱起在榻上坐下,他也不叫李婠动手,拿了碗筷喂李婠。
李婠略用了些便摇头不肯吃了,陈昌舀了碗粥递给她,道:“你瘦了些,再吃两口。“李婠初时未答,后头回道:“这话好似听你说过很多遍。”陈昌只当她说的玩笑话,并不当真,笑问:“哪处听来了?这可是我头次说。”
李婠回道:“梦中。”陈昌笑说:“我每每回家,见祖母太太,不管我是胖是痩,第一句话便是‘又瘦了’,说不定是哪个与你说了,你记到我头上来了。”说着,见她吃了,自己将整桌饭菜一扫而空。
待酒足饭饱,陈昌一面吃着茶,一面问道:“我叫人带了两个箱子来,你可看了?“李婠回说:“还在侧屋放着。”陈昌叫了两个婆子将箱子抬到里屋,命人打开。一个箱中大半是耳环、挂坠,珠钗、胭脂等物,另一个到有些趣味,是些空竹、假面、偶人、九连环之类的玩意儿。
陈昌见她饶有兴致地瞧着装满土仪的箱子,随手拿起个狐狸面具递给她,由她把玩,说着这物件来历,原是陈昌几人顺着沧江往下,到了个叫辉县的小城里头,正逢县里人在祭拜花娘娘,路上张灯结彩,好不热闹,陈昌见两边一假面摊子上这面具喜人,便买下了。
李婠细细听着,不时出声询问几句。陈昌见李婠捧场,很是受用,将路上见闻一一说了,话到了夜半才歇下。
正所谓日有所思,夜有所梦。这里李婠合上眼,恍惚间到了陈昌所说的一花灯节上,路上行人如织,锣鼓喧天,她顺着人流一路走马观花,摆着狐狸面具的摊贩前,李婠见着眼熟,正待买下,谁知此时有人叫她:“姑娘,姑娘?”
李婠瞧着那狐狸面具,心中不舍,恍惚间睁开眼,瞧见夏菱正唤她。夏菱见此,因问道:“姑娘做梦了?”说着绞了湿帕子给李婠擦擦脸,李婠说道:“是做了个梦。昨儿那个狐狸面具呢?”夏菱回道:“想来也没个用处,和其他物件收在了库房里头。”
李婠道:“我昨晚才梦着要买下它。”夏菱一面给李婠梳妆,一面笑:“待会儿我去找出来摆架子上,姑娘以后天天看着,眼熟了梦里头也不想买了。”李婠听了笑回道:“罢了,不用麻烦,日后我自个儿出去买罢。”
这时,春慧急匆匆地走进屋,低声说道:“不好了,大房的沈姨娘今儿早没了。”李婠正梳洗,听了皱眉问:“怎么没的?”春慧回道:“下头人说是得重症去了。”李婠道:“好端端地突地说得了重病去了?”
春慧回:“大房的丫鬟婆子说七八天前便没见着人了,都在屋里歇着,饭菜汤药都叫人送进屋里,只有个贴身的丫头伺候,今儿早那丫头突然跑出来哭说,人去了。”
正说着,外头传来一嗓子嚎哭:“给二奶奶报丧。”这声报丧弄得李婠三人一惊,李婠起身出屋,只见一婆子穿着麻衣,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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