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的事,也给我道歉了。十九姐姐,我的心结已经解开了,我现在特别高兴。”
“真的吗?”拾九眼睛一亮,为她高兴,不禁哼声道,“算他还有点良心。”
本以为这种陈年旧事已经没有提起的必要,没想到长行还能主动向叶惜华道歉,拾九心想,这才是她认识的长行,是敢作敢当的长行。
“那一刻,我真的释然了。”叶惜华回想起他道歉时的认真神色,一时思绪便飘远了,无论如何,她没有喜欢错人,当初各有立场,如今也算两清了。
拾九拍着她的背:“你想开就好。”
“嗯。”叶惜华看着窗外斑驳的日光,心头渐渐浮现他离去的身影,眼底却滑过淡淡惆怅。
拾九将她怅然若失的神色尽收眼底,心里头叹了一声,看来惜华并没有如她所言的那般“释然”啊……
不过,释然本就不是一朝一夕的事。
顺其自然最好。
*
自此之后,吴水镇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,冬去夏来,很快便又到了盛夏时节。
这期间,发生了两件事。
一是周子安顺利通过会试,又在殿试中高中榜眼,入了翰林院。
因他是抚州人士,这件好事便也很快传回了抚州地界,拾九知道楚逐没有因为那次的缘故为难周子安,而且还认可了周子安的才能,由衷地替周子安高兴。
另一件事,是抚州郡守出了问题,被查出牵扯进了一桩贪墨案,长行作为钦差奉旨前来彻查,并暂时接管抚州一切事宜。
从小到大,长行一直只负责护卫楚逐的安全,从未作为钦差处理过官场上的事,且抚州管辖着吴水镇,离吴水镇也较近,所以拾九当时的第一反应是:楚逐又开始阴魂不散了。
哪知,长行却是个兢兢业业的大钦差,奉旨接管抚州以来,从没来过吴水镇,并且很快就将抚州的事圆满处理妥当了。
待到接任的新官上任后,长行便利落地离开抚州回了京城,来去如一阵风般,并未如她所想,是借着这件事,帮楚逐另行纠缠之意。
拾九松了一口气的同时,也不由得认真反思了自己。
她暗笑自己太过疑神疑鬼,或许是她将那段往事看得太重,将自己看得太重了,所以什么事都联想到两人之间去。
也许走不出来的,是她?
她心中警铃大作,慌得摇头,压下情绪。
看来这些年她远离京城,完全低估了长行的能力,或许长行现在已经不只是楚逐的暗卫而已了,所以楚逐有心培养他,借此事历练他罢了。
是她把事情想得复杂了。
倒是在长行接管抚州期间,叶惜华多次去过抚州,有时候是借着采买布料的名义,有时候是悄无声息偷偷去的。
大大咧咧的秋云夕自然未曾察觉有什么异样,只不过这一切都瞒不过拾九的眼睛。
这么看来,原来长行这次来到抚州,也并非别无意图,不过图的不是她,而是叶惜华。
她没有戳穿和阻拦,只是思虑再三后,便假装不知道此事。
叶惜华已是大姑娘了,她有她自己的想法和人生,旁人无权将自己的想法施加在她身上。
况且个人有个人的缘法,她现在早已领悟,不干涉他人的想法与选择,即是对对方最大的理解与支持了。
是以,当叶惜华当众宣布她与长行的关系时,拾九已或多或少地有了预感。
那会正是盛夏日中,这天是叶惜华的生辰,大家早早停了衣铺的事,在拾九家中好好地做了一顿饭,聚在一起给叶惜华庆贺生辰。
酒足饭饱,拾九抱来用冰凉的井水浸了一晚上的西瓜,切成一小块一小块,用碗盛了,给大家消暑解热。
叶惜华却有些心不在焉,面对拾九递过来的西瓜迟迟没有反应,众人唤了她好几声,她才如梦初醒,连忙接了过来,却没有吃。
她沉默着,像是反反复复经历了许多挣扎,终是鼓起勇气,倏地站了起来。
“我想向大家宣布一件事——”叶惜华眼神慌乱,不敢看向众人,尤其不敢看拾九,颤声道,“我……我与长行公子在一起了。”
说完,她的头便深深地低了下去,像是个做错了事的孩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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