却轻易粉碎在浩然剑气之下。
整座王宫光明更亮,它迅速浮现起无数金色符纹,一重叠一重,一层勾一层,符纹流转如水波,翻起灵力巨浪送至九龙体内。
八极剑悠悠飞至瞭望台。
谢容皎照旧坐在原位上,稳稳捧住手边兀自冒着热气的茶。
他信江景行会赢,也信这会是场很好看的烟花。
信任毫无来由,不讲道理。
周室供奉着两位天人境,一位是国师,另外一位声名不显,一身天人境的修为却毋庸置疑。
此刻他神色委顿立在天子所居的紫宸殿里,一口呕出的心头血染脏脚下明黄的织锦地衣,猩红衬明黄,望之有触目惊心之感。
姬煌不停在殿内踱步,顾不得踩在脏污之处染上他靴子,质问他道:江景行十八年前一剑白虹贯日还不够?我周室难道要丢第二次脸在同一个人,同一把剑手里?
供奉没有时间和力气去回答他。
殿外长廊里,有一青衣人大步赶来。
宫人见他赶至,垂眉顺眼哗啦啦跪下一片,从殿外长廊一直跪到殿里天子脚下。
国师见到姬煌第一句话说的是:关阵。
他此刻身上的气息玄妙极了,高深极了,如皇宫大阵气机汇聚他身,身上披着一座王朝两百年的雄浑气数。
远比姬煌更像个皇帝。
姬煌声音里有恶狠狠的意味:关阵向江景行认输,毁掉瞭望高台和小半皇宫,我周室从今往后,颜面何存?
国师重复一遍,语调平平无波:关阵,除非你想毁掉整座皇宫大阵。
姬煌深吸气:那东西在汝阳手中,她虽远在南疆,朕以皇室血脉开阵将她传送至镐京,不过一息功夫。
国师终于正眼看他。
他眼中无波无澜,琢磨不出喜怒悲欢,沉静意味几乎令人心惊:我在一日,这个主意你不用打。
不顾姬煌难看面色,国师转身离开,留下一句意味不明的话语:他立北周,不是为千秋万代,是为抗击北荒,让天下更好。
先帝不会看人。站在一处摘星高台上的姜后眺望全局,落寞叹了口气,由侍女扶她下楼,衣裙拖地有窸窣之声,成了打破寂静皇宫唯一的响。
可朕和国师皆是聪明人,当初怎么看走眼选中姬煌呢?
轰然巨响,整个镐京城都听到。
眺望高台尸骨荡然无存。
从雕梁画栋,摘星攀月,身处楼上仿佛能将九州壮美山河尽数握于掌底,到尘埃灰土,碎屑木骸,惊醒发觉不过是一场大梦黄粱,仅仅是一眨眼的事情。
另一面剑气炸了满天烟花,神鸟展翼,纷纷扬扬飘落无数翎羽,如梨花亿万一朝而开,被东风吹落得漫天扬洒,落满了行人头,落满了熟睡人头顶的瓦片。
万里之外的南域凤陵城,谢桓倚在凤陵高塔栏杆上哈哈大笑,快意至极:好好好!不愧是江景行!这才是你江景行的做派!
书院院长坐在流水亭中对着新烹的茶自言自语:我是不是该庆幸上次从圣人剑下保全书院?
可,天下将乱啊。
两百年前随着北|周立国而暂平息的战火,终于要随着九州这道有大大小小蛀洞堤坝的轰然崩溃,暗浪明目张胆翻涌到表面,跃跃欲试吞下整个九州。
南蛮王宫最高处立着一位妇人,她身着汉家衣裳,宽袖大裳,云鬓高髻,与南疆惯穿的服饰格格不入。
妇人生得并不如何美貌,但融入骨血中的雍容威仪早足够叫人忽略皮相浮华。
她身后女官轻声道:阿家,此次江景行是将周室颜面按在地上打,需不需要请出
说到一半女官自己收了声,似乎是连说出那样物事的名字也难能。
汝阳公主,或是说南蛮王后缓缓转身,目光如电扫过女官:你记着,我先是周室的公主。
所以我先想的是九州存亡。
周室颜面,当然列在九州存亡之后,姬煌小儿,不足与谋。
国师驻足,不解道:要毁瞭望高台,一剑足够,那么多剑气是做给谁看?
要说示威,毁瞭望高台的一剑足够示威,偏生再弄得满天剑气,只会让人留下个圣人轻浮的印象。
当然是为了好看。江景行握住冲他飞回的八极剑,归剑入鞘,隔着半座镐京城闲闲回了一句。
阿辞特意嘱咐过要好看一点的!
他内心充满着对国师此等不解风情的凡夫俗子的不屑之情。
收摊的老伯先前跨出一步,直到江景行收剑,他抬的一只脚仍没放下来。
他张大嘴巴,颇为自娱自乐地想,乖乖,以后自己出去也可以和别人说自己是见过圣人出剑的人了。
能一剑毁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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