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没有人告诉刘景空,她是他心里很重要的一个人,提出娶她,一定会让他心里大乱,那厮,又如何胆大妄为到一针见血在众人面前说出来?当真苍龙会想唯天都马首是瞻吗?明明知道他不会同意,那厮才会提那种要求。说没有内贼,他不信。但是内贼是谁?在没有调查之前,他不知,接着便没法不怀疑她。
云杉和长烈那些事,鹰王都知道——从海神祭开始!
鹰王记得那个风雨之夜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小姑娘。那时候,她柔弱无助,肆虐的风雨几乎将她吞没了一样,让他在那时候感同身受,这才将她果断带走。
她那时太小了,一副还没张开的样子。即使娇嫩的小脸好像十五的月亮,钻出甲板后太阳照在她白皙的脸上,让她一刹那变得尤为圣洁。鹰王身边不缺女人,不会因为一个女人美丽随时随地就要将她变成自己的猎物。鹰王的风流,有自己的格调。可是,大概也就是这个格调,让他和她倒是错失了。
她怎么进的明华宫,他居然一点儿也不知道。她在浣衣局里一呆就是三年,这一点,让他后来想起,竟然情不自禁隐隐心疼。身为天都之主,那些底层人物的艰辛他并非不知道。就算没有亲历,读书也会读到。
当他再一次看到她时,她已经是站在高台上跳海神祭的姑娘。
那飘飞的羽衣,那扬起的黑发,那纯洁的满天星下皎洁如月色的脸,罥烟轻眉双眸如水……
鹰王以前不知道,一个柔弱的姑娘蓦然会成为舞台上神采飞扬的强者。云杉的身上,也只有那一次,那一次衣衫不整出现在自己面前时,风雨之下表现出孤零如同落叶般软弱无依,后来的日子里,她再没有那种娇柔、软弱呈现给自己。
云杉是个不同寻常的女孩,字练了三个月就写得如同从小便开始学习写字的人一样好,武功更加不用说,不管多么复杂的步伐,不管多么精妙的剑术,她常常一点就会,且触类旁通举一反三,说是灵气,简直超过司空长烈,而长烈,已经是鹰王认为,除了自己最适合习武的人才。也就是说,真实情况是这样的:她原本就能文能武。
对于鹰王来说,这个丫头实在太过值得品味。
而长烈先发现她,并且他们也有着为人所不知的情感上的秘密,这成了阻止鹰王像这个丫头迈进的最关键障碍。
并非鹰王不喜欢这样的女子,只是,在他还没来得及读懂她时,她似乎就已经不完全单纯只会属于他!
刘景空的提议之所以触痛他的心,是因为,接触到云杉另外一面之后,他直觉认为,这又是那个丫头自己设计的。既然能够收服长烈为她所用,刘景空又算什么?
云杉很聪慧,也就滑到之后被他伸手捞住的瞬间便已经明白这一切。
云杉猛地抓住他即将撤开的手臂,用不容置疑肯定的语气说:“我不认识刘景空,真的,苍龙会我知道,但是,也仅仅是知道而已。”
鹰王的软肋被击中了,没有松手,迟疑片刻,略微用力,将她横抱起来。
云杉忍着肩头痛楚,露出微笑说:“我只是想知道十八盟来天都想干什么。”
鹰王闻言,心又是一动。
云杉接着说:“听说,苍龙会想和殿下争夺王位。”话刚说完,鹰王却又把她丢下来。
云杉双足着地,追到鹰王身后。
鹰王蓦地转身道:“我的事情,你不要插手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云杉想说什么,话刚出口,便被鹰王挥手打断。
鹰王说:“不要再说。”负手于后道:“我知道你的心意,但是,孤做事向来不喜欢别人随意插手。”一边说,一边用冷冷的目光瞧过来,加了一句:“便是你,也不可以!”
云杉所有的心意都堵在嘴巴里。
鹰王怒意虽消了一些,但是终究没有全部褪去。他不想再看云杉一眼,也不想再听她说话,转身向外面走。云杉追在身后。
出得门来,他们方才发现,门外居然站了那么多人。侍卫聚集在门口,因为要阻挡雪夫人闯进来,汤桂全和一众内侍颇为诚惶诚恐,鹰王见状,也不好怪他们。
雪姬走上来,看了看云杉,对鹰王说:“殿下,你要为我做主的呢?”
鹰王一听,心头立刻掠过一阵强烈的不耐烦。
不过,单纯的雪姬毕竟温顺好掌握,他倒吸一口气,那阵不耐烦便被理智压下去。回头看看那个自以为是又桀骜不驯的丫头,他恶作剧一样,伸手将雪姬揽在怀中。
云杉本没想到将雪姬踢下河去会遭到他的制裁,可是鹰王说出来的话却让她不得不承认,并没有如自己所想,在他心里,自己会那么重要。
鹰王说:“瑞祥郡主胆大犯上,从今天起,禁足鹤鸣轩,不准离开一步。”知道云杉本事,额外嘱咐云杉几句:“如果你敢以任何方式逃跑,孤——一定不会轻饶你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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