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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心里已经大概圈定了目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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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海楼顶着一张遍布指印的大肿脸回了家。
周靖之前被他那些事气得要命,一个下午都顶得肺疼,简直生生折了十年的寿。
周海楼回来时刚好赶在他父亲气头上,周靖想也不想地把他叫进屋里,然后他以为他看到了一头猪。
周靖整个人就愣住了。
他没想到云笙会把周海楼打成这样。
之前沾了母亲云婉的光,即使周海楼不喜欢云家的态度,有时候在云家都闹起来,云笙和云笛也一根头发丝都没碰过他。
刚刚云笙给周靖打了电话,异常简短地说了要把周海楼送走的打算。
毕竟还是自己的儿子,周靖再气他,也是心疼他的,一直对这件事拿不定主意。
如今一看周海楼的尊容,他的心一下子就软下来了。
算了吧,自己的地盘好办事。周海楼这段时间天天受气,再把他“流放”到那种监狱一样的学校里,也不知道他一个大小伙子心里怎么想。
“……”
沉默了一小会儿,周靖干巴巴地说:“这下长记性了?”
听到这个问题,周海楼的心当即就沉了下去。
看着他脸上的伤,周靖的态度竟然不是关心担忧,居然要问他长没长记性?
他不是周家的人吗,被云家教训,当爸的竟然什么态度都没有?
周海楼脸上的肌肉当即不忿地跳动了一下。
不过下一刻,脸上的伤口就被牵动,疼得他哆嗦了一下。
周海楼用此前在云笙那里学会的态度,低眉顺眼地对周靖说:“我知道错了。”
对着他现在这张脸,周靖也不好说什么,只是挥挥手让周海楼回屋去休息。
他实在是太疲惫了,甚至没有心力多和周海楼说几句话。
然而这表现落在周海楼眼中,显然又是另一重他父亲和舅舅全都倒戈,只顾云飞镜再也不管他死活的铁证。
他的心当即就凉了半截。
他带着空瘪瘪的肚子,拖着沉重的脚步,走过已经熄灯的黑暗走廊,缓缓往自己的屋子走,一路上愤世嫉俗,只觉得老天不公。
在一片漆黑里,他的小腿突然撞上了一团温热的人形。
那个人“哎哟”叫了一声,声音无比耳熟,正是宋娇娇。
周海楼打开了长廊的灯,只见宋娇娇蹲在自己房门口,眼泪汪汪,脸上一点也没有之前被他放弃过的隔阂。
“海楼哥哥,你竟然真的回来了。”宋娇娇抽泣着说,“我刚刚一直想着,你要是能回来就好了。”
——娇娇不嫌弃他之前放弃了她,也没嫌弃他现在的模样。
周海楼原本又是愤怒又是气苦,心都凉了半截。如今一看宋娇娇的这副模样,才感觉些许回温。
“娇娇。”他哑着声音说,“我……哥哥对不起你。”
宋娇娇哇地一声扑进周海楼的怀里:“不怪海楼哥哥,我知道哥哥不是故意的,你都被打成这样子了。”
她抬起手来,非常珍惜地轻轻一碰周海楼的脸颊,像是蜻蜓点水:“我去拿药给海楼哥哥,海楼哥哥你饿不饿?”
周海楼当即眼眶一热,眼泪都要掉下来了。
为了一个云飞镜,他爸和他舅舅这几天轮番打他。他们心里已经没有了他的位置,更别说关心他吃没吃饭。
只有娇娇还会这么问他,也只有娇娇才在乎他。
所以,还怪他把娇娇当成自己的妹妹,不想认那个云飞镜吗?云飞镜问过他饿不饿吗?
这么一想,周海楼就更觉得自己英勇悲壮,父亲和舅舅都被迷昏了头,完全没有道理。
宋娇娇小鸟依人地贴在他身边,给他拧毛巾敷脸,给他贴药膏,也给他端来万阿姨热好的三明治。
周海楼吃着三明治,不由感觉半天之前对宋娇娇说出“只有云飞镜才是我妹妹”的自己,真不是个东西。
明明对他好的人是宋娇娇啊!
在他愧疚心升到最极致的时候,宋娇娇小小声地和他说:“海楼哥哥,我好害怕。”
周海楼没问她为什么怕。
他知道爸爸和舅舅都看宋娇娇不顺眼。被痛扁一顿教做人后,他至少也知道自己其实就是个废物二世祖,脱离了父亲和舅舅,他什么都干不了。
他现在不敢给宋娇娇任何许诺。
等不到周海楼的安慰,宋娇娇就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。
大概哭了十来分钟,发现流泪也没有用了,宋娇娇就一擦眼睛。
她故作坚强地对周海楼说:“海楼哥哥,没关系,我不怪你,我知道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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